1 第一章 萌芽 | 清心寡欲生活中的刺

\t其实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许久，也只是感觉到一丝的孤单，似乎已经遗忘了自己来自于哪里。父母那边的事情因为一些意外停滞了很多时间，这才导致那连续的记忆片段里没有那么多繁杂的琐事。他们劝过我留在他们的身边，曾经认为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应该给予其最多的关爱，可我并不这么感觉，想到那犹如黑色夜幕一般深沉的爱意，我不由得摇摇头。
　　很想逃避这些纷乱的事情，在一个雨天的街头快速行走在恒隆广场北角的十字路口处，侧身是人群的缓缓移动以及绵延的车水马龙。人们带着口罩匆匆路过，时不时看着身边这位黑色西服西裤的高挑女性驻足的背影，聚焦在她身上的眼神中带着一丁点的惊讶，或者说是惊艳。那个女人穿着的是黑色漆皮高跟鞋，鞋跟并不高，消瘦的身影搭配黑色的西服外套给人整体以干练和成熟，长发盘在脑后被精致的扎起，后脖处露出金色项链的一小部分。上半身的西服只要是稍微懂一点的都可以看出其质地的上乘，THEORY的牌子印在黑色的西服角落，整件衣服宽松却又能显出身材，西服内的白色衬衫在领口处镶有金边，领口上边只有一小部分透出外衣之下单粉色的皮肤。
　　西服的穿搭并不是我自己想的，可从某本1月的时尚杂志上看到的模特栩栩如生的表情却吸引到了我，这种特殊的反差让我感觉到一丝不适，办公室的标准穿搭下，本应该死气沉沉的女秘书却在这本杂志上展开笑容。这让我不能理解其中的缘由。这或许就是时尚？不清楚，明明同为秘书却很难理解这个杂志上的女性是以何种心态在微笑。
　　不过这一丝的不适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后续那种想丢掉这本书的感觉，或者产生认为称之为愤怒的情感，更多的是一种心情的愉悦。
　　很古怪，我也感觉很古怪。
　　不知道为何，这让我想起来了家里的事情，以及些许自己从不去思考的事情，还有那种可以搅动心灵的坏心情。
　　今天的我是想趁着休息日去附近的ZARA小店看看淡蓝色款的西服，职业穿搭不用考虑很多，体面和干练是武装自己的唯一武器，除去那些无用的香味和丝袜带来的诱惑，在一家服装品牌公司上班，制服将会是一个能够撑起自己人物形象的关键道具。有的时候，一件黑色的西服和一身标准的职业女性穿搭可以让自己这个20多岁的女孩在晨间的会议室内展现自己的…
　　嗯？
　　南京西路上的ZARA店只是一家很小的门店，一位穿着单一色衬衫，将袖口挽起的高个女孩正在其中忙活着上下架衣服的事情，周六早晨的冷风从门外吹进，将女孩刚刚洗好且仍旧有一丝湿润的长发吹散。女孩下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破洞牛仔裤，渔网的内袜直接延伸到她穿着中邦AJ的脚腕，她这个混色的穿搭让她显得和这间小店格格不入。
　　可是让我疑惑的是这家店内的另一个女孩。
　　一位在店员身旁的女孩正仔细地挑选着服装，她的左手戴着一串黑色珠子，应该是某款并不知名的黑曜石手串，另一只手抓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淡灰色的印花长裙映衬出小白T与皮外套下的骨干，白色高跟鞋即便再高也遮掩不了她娇小的身材。而正是因为她踮起脚的缘故，从那长裙下脚踝处露出一段黑色的皮质服饰映入我的眼帘。
　　黑色的服饰应该是一根深色皮带，皮带之外居然藏着一条锁扣，从我走入门店的那个高位台阶向下看，还恰好可以看到那锁扣上挂着的金色小锁。而仔细看去，她的另一只脚踝也有这样服饰的点缀，看起来是一对的。
　　这是新的穿搭吗？
　　狐疑之中，我走入店内。两个女孩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店内播放着慢调的优雅音乐，高档且不知名的香水味弥漫其中，商品因为刚刚早晨刚刚开店的缘故所以还有一部分挂着遮布，柜台前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正无精打采地刷着手机，一点都不在意店内的动态。
　　我走近那两个女孩，在她身侧站住，我右手手肘处夹着一个手包，双手插兜，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着，别人说，从我这样的穿搭上可以感觉到我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我站住脚，伸出手在西服之间摸索。头却侧过去打量这位让我疑惑的女孩。
　　她的身材很不错，看得出她今天精心画了妆，周六的早晨让一个女孩这样打扮的原因很少，匀称体格和我这个偏瘦的体型比差别很大，女孩的年纪应该和我相仿，女孩的短发梳在两侧，眉间的刘海整齐，淡色眼影下是一双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那张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着，给人都市女孩的高级感。女孩的整体都看着很不错，唯一不协调的，是从她白色T恤内，我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些黑色的内饰，或者说是一种奇特的打扮。
　　我并非那种喜欢窥视的人，窥视和被窥视都并不喜欢，可此刻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神却停留在了她上半身白色下的一抹黑色，那件皮套没有遮住她伸出的手臂和她裸露在外的领口，从我的角度很明显可以察觉到她反常的穿着。
　　所以说…
　　还在我诧异之际，女孩似乎注意到了我，她也打了一个激灵一般转头看向我，从她那复杂的眼神我可以看到她内心似乎掀起一层波澜。而就在转过头的下一秒，她不管边上那个孩子滔滔不绝介绍的店员，转身径直走向角落的更衣室。
　　记忆中那种形象的黑色服饰以及一层层皮革制品理应是出自于一些人特殊的癖好，曾经在一个服装秀上，自己看到过有设计师想通过另类的服装设计来传达自己狂放不羁却被钢铁囚笼所控制的心。
　　一个词在此刻闪过我的心头：“性虐”
　　也或许是这个女孩特别的穿着引起我内心强烈的好奇心，我随即抓起一件我刚刚已经相中的西服，看着那个女孩已经走入更衣室内的身影晃动，自己也快步走到边上的隔间内，打开房门走入其中。
　　伴随着我锁上门，隔间的动作戛然而止，却又在下一秒继续响起，在一阵拎包翻动的声响过后，隔间忽然弱弱的发问：“你看到了？”
　　不打自招？还是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拨弄着发髻的手停在半空，隔壁依旧响起有规则的翻动拎包的声音。我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只是意外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感觉这样好看吗？”
　　那个声音继续传来，声音很微弱，我瞟了一眼门外，隔间的门外没有站着人，从不远处懒散的打哈气声和柜台边上的交谈声看来，应该没有服务员跟到了自己的房门外。
　　讲真我不知道好不好看，在这家服装公司上班了几年下来，服装设计这个行业我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但是把这样的内饰好不好看摆在我的眼前，我还真的并不清楚。
　　“蛮好看的。”
　　鬼使神差地，我下意识回答道，却在回答的下一秒就止住了嘴，一种莫名的讶异涌上心头。这是…潜意识？我非常怀疑，应该对此十分无感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回答。
　　“嗯”还在我错愕之际，女孩已经踩着高跟鞋走出了隔壁间，随后响起了她要求结账的声音，以及服务员的回应声。
　　等我从这种古怪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从隔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原先那个女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无人，我在门口缓缓踱着步，一边将服装交给服务员要求结账，一边思索着整件事情。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一丝不苟是我的生活作风，很多时候那种冰冷的姿态是刻意而为的，并非仅仅是希望隔离开纷纷扰扰的事故，而是希望让自己的生活保持清净。
　　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会打破我持久保持的清净。
　　晃了晃脑袋我收起思绪。我领起一边服务员打包好的服装袋子，微笑着点点头，便快步走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