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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毗提诃游仙记 #6,【新年番外】瑶台不见拈杵客,尘寰遗梦药生芳,3

[db:作者] 2025-09-27 20:20 p站小说 37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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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长恨


今日气温,零到五摄氏度,多云转阴……

又是阴天,连续一周是阴天了,仿佛头顶的太阳不止敛去了温度,连那原本灼亮的辉光,透过凄冷的滚滚浓云时也被它们贪婪地吸榨了大半,投到身上的只有亮度与这寒冬一般冷寂的淡光。一只瘦骨嶙峋的猫窜出树丛,一路小跑着穿过马路,又钻进路另一边的树丛。湿冷的柏油路,浸润着水渍,让人不免怜惜没有鞋子保护的它们,是怎么走过这湿冷彻骨的一路的。

刘一嘴里咬着包子,低头盯着手机快步穿过玻璃门大敞开的实验楼走廊。此时看去,沉浸在冬季阴霾里的旧楼,即使是白天看着也依旧有些阴森,难怪那些什么闹鬼的传言被传得越来越玄吧,真是的,从来都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自己,那天晚上居然能被吓得神神叨叨,还倒霉地撞见了男厕里的双人小剧场……不,这算是不幸还是幸运呢?那真实发生在眼前无比刺激的场景,真的让他处于襁褓中接近十年的欲望点燃了么?那在睡梦中迷蒙的蟾宫玉宇,那一次酣畅淋漓的绝顶体验,是自己完全无法忘记的深刻回忆……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手中手机心不在焉地胡乱刷着视频,心里却又不觉有些空落。如果那天的视频保存下来,能多看几次的话……

高跟鞋的清脆响声,一连串哒哒地由远而近,在这空旷的走廊上回荡不止。刘一并未抬头,这冷清的走廊里似乎也不虚刻意避让。然而前方走来的那位却似乎也和他同样想法,不躲不避地竟径直和他撞在了一起。刘一“哎呦”一声,对面的人却摇晃两下,高跟鞋哒哒地踉跄一阵,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哎?不好意思,没事吧?”刘一慌忙地揣回手机道着歉,但看到地上的那位时,顿时有些尴尬地楞在了那里。

这人他认识,是教生物化学的常老师。据说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未婚,柏市大学有名的美女老师,但同时也是学生闻风丧胆的学分杀手。长相可以说完美的无可挑剔,披肩长发配上白嫩无瑕的瓜子脸,鼻梁高挺嘴唇薄嫩,秋水般的杏眼澄澈,身材更是一等一的绝,傲人的双峰与蜂腰形成令人浮想联翩的诱人曲线,翘臀也总是在身后隆起令人想入非非的弧度。不管春夏秋冬永远是一套装束,及膝的筒裙配黑丝袜,外面罩着一条宽大的白大褂,即使在办公室也永远登着她那双泛光精致的漆皮高跟鞋。

然而,这样按理说足以让任何一个青春期男生疯狂的美女老师,却同时也是无数摆烂学生闻风丧胆的存在。那精致的俏脸实则是油盐不进的冷面,哪怕是再会来事油嘴滑舌的学生,也没法让这美丽却严肃的冷面有半分动容。

她的课,旷课一次,平时分扣二十分。

少一次作业,同上。

作业晚交,同上。

另外,不要妄想在考试后徘徊在及格线的成绩,能够在她的大发慈悲下讨得几个可怜的平时分,凑一个堪堪过线的及格。据说在她手下出现频率最高的的分数,是59分。刘一作为她曾经带过的一届,就十分荣幸地在她手下荣获两次这样的分数。

挂科,补考,59分。重修,还是59分。

没错,即使算出来的总评与及格线差之毫厘,她也一分都不会多给。不管可怜兮兮地在她手上踏入重修的考场几次,只要分数和那该死的60哪怕差上一丝,她也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依旧会打上一个鲜红的不及格。

正因如此,作为受害者之一的刘一,在经过苦学终于及格熬过苦海的那一刻,就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与这古板的魔鬼教师有半分瓜葛了。虽然长得的确是漂亮,但这一身的严肃与不近人情,即使是这样的美貌对视时也让人丝毫不觉得赏心悦目,反而只能感到拘谨与压抑。

等等,不对,我tm在想什么?

眼前的常老师摔倒在地,竟是双睑低垂地直接晕倒在了地上。刘一慌了神,怎么这么轻轻一撞就昏过去了?他吓得六神无主,蹲下去想确认情况,好在发现常老师此时似乎尚有意识,晕眩着微微晃着脑袋,艰难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劳烦你,送我去办公室吧,休息一下就好。”

“哦……哦,好的。”

刘一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此时虚弱的常老师细细看去才第一次让人觉得怜香惜玉,唉,她如果不当老师或者干脆是个哑巴就好了。

搀着胳膊把两腿发软的常老师扶起来,但她似乎实在是太过疲惫,软软地靠在刘一身上,迷迷糊糊地竟含糊地梦呓起来,一双黑丝美腿也丝毫站立不住。刘一只是稍微扭头想确定她的状况,就感到自己脸旁边幽幽的香风吹来。常老师长长的睫毛低垂,红唇中均匀呼吸吐出的幽香直接拂在他脸上,只吹的刘一浑身酥软,下体微微鼓动着又有了感觉。

看样子常老师是走不动了,刘一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壮了壮胆子,拉着她软趴趴的胳膊扛在肩上,背着她走。然而当昏昏沉沉的常老师软软地趴在他背上,那胸前的两团q弹的软肉瞬间顶在刘一背后,那火辣的触感直接让刘一身体兴奋的浑身发麻,一时间腰都酥了。

好在她办公室就在这栋楼底楼,这短短一路距离实在是让人把持不住,两团软肉顶在背后挤压摩擦了一路。刘一感到自己下体又开始发热发胀了,不知怎的,自从那天之后,自己的阳痿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连他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似乎在目睹了厕所里的那一幕后,有什么封锁在身体深处的东西得到了解脱。然而现在对色字感同身受,这抑制不住的欲望,说实在的也有些让人头疼。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刘一费劲地用脚轻轻把门蹬开。里面的陈设依旧与以前毫无变化,几张表面褪了色的木质办公桌,头顶的旧空调依旧在呼呼地吹着热风,常老师的那张办公桌上,小山般地堆满了一摞摞分类夹好的资料。刘一降下办公椅的椅背,又把另一张桌后的椅子也推来,把常老师扶躺到椅子上去,又帮她脱下高跟鞋把腿搁好。黑丝包裹的纤细美脚,一离开精致的高跟鞋,玲珑脚趾无意识地轻轻抠动两下,淡淡香水味渗透中却又一股汗液发酵的浓郁气味散发出来,在寒冷的走廊上还不明显,此刻在空调热风的吹拂下,这弥漫来的味道顿时钻进了敏感的鼻子。

这味道难以言喻,明明是不太好的气味,但看着眼前沉沉睡去的美女老师精致的面庞与完美身材,却又奇怪地搔撩着人心里发痒,反而好像巴不得多闻几次。

这娘们一双黑丝穿几天了,味道这么大?嘿嘿,想不到天天板着张臭脸,严肃正经到古板的常老师这么邋遢么?刘一心里美滋滋地暗想,能发现这个秘密,十足地帮自己解了挂科两次的气。估计谁都想不到这个冷冰冰不近人情,每天装束一丝不苟的美女老师,那令人浮想联翩的高跟鞋里踩着一双臭袜子吧。

刘一这么想着,目光却离不开此时并拢搁在椅子上,脚底正对着自己的那双黑丝玉足了。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的常老师,看起来脚也较大,大概三十八到三十九码吧,但那纤细苗条的玉足却丝毫不显臃肿,光滑的足弓覆盖着黑丝延伸到肉肉的前脚掌,五个可爱的脚趾紧紧并拢着,在加固的深黑色袜尖上凸显出五个圆圆的脚趾印,脚后跟的黑丝同样被撑得几乎透明,粉白的脚跟已然若隐若现,两只修长的黑丝脚微微向前伸着,偶尔还伴随着常老师含糊的梦呓,轻轻地相互摩擦几下,发出丝袜诱人的沙沙声。

刘一看得入了神,当下只觉得裤裆里又是一阵火热的难耐了,那在脚趾轻轻挑动下微微变形的丝绸薄如蝉翼,晶亮的趾甲与圆润的脚趾蒙着黑丝清晰可见,这看的人实在是把持不住了。刘一咽着口水,试探性地轻轻上前,犹豫了半晌,壮着胆子轻轻晃了晃常老师的膝盖。

“嗯……”

沉沉睡着的常老师看来的确是疲惫极点,即使这样也依旧歪着脑袋微微发出鼾声,下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声。

睡熟了吧?

她睡熟了吧?

刘一只觉得不知为何,身体发出了微微颤抖的兴奋信号,下面的那玩意也不断抽动着顺理成章地硬了,一种离谱的冲动开始在大脑里酝酿,虽然理智竭力抗拒告诫他这不是该干的事,但是这刺激的想法反而更让他抑制不住地亢奋起来。他提心吊胆地伸出手指,用最轻柔的动作抚摸了一下那蜷缩的脚趾沟下方,被撑起来的超薄黑丝。深黑色的加固袜尖已经明显地湿润了,触碰可以感受到那里甚至已经微微粘稠,凑到鼻尖一闻,能够明显地闻到浓郁的发酵汗味与皮革味,香水掺杂的混合气味,但就是这仿佛秘方般混合在一起的雌臭,让刘一的下体抑制不住地充血暴涨。常老师还在睡着,他刚刚那一摸完全没被察觉,甚至好像已经睡熟了,两瓣柔软红唇轻轻翕动着,均匀地呼吸出诱人的香风。

……没关系的吧?她发现不了的吧?

刘一此刻只觉得欲火焚身,下体蠢蠢欲动酥胀难耐简直快撑破了裤裆。他咽着口水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紧张地轻轻褪下一点裤子,一边提心吊胆地四下张望简直好像做贼。微微剥下一点裤子,那里面早就蓄势待发的粗大男根瞬间尽头十足地掏出裤裆,直接拍在了常老师的丝足脚底上。

卧槽,大劲了!做贼心虚的刘一这一下差点吓掉了魂,他可不认为自己身上能发生什么扯淡的本子剧情,充其量也只是闻到这勾人的气味,偷偷摸摸地过点瘾罢了。万幸是常老师好像真的太疲惫了,对这一下也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在躺椅上睡得安详,那傲人的胸脯轻微地一起一伏。

既然如此,这也让刘一胆大了些,颤抖这双手握住热乎乎的大枪,一点一点地探向那双淫靡的湿润丝足。当柔软的龟头顶端触碰到同样柔若无骨兼具丝袜的滑腻的玉足脚底时,那刺激的感觉差点没让刘一呻吟出声。那个平时冷淡寡言的冰美人老师,深藏在高跟鞋里别人甚至无法一饱眼福的黑丝美足,此刻居然带着浓郁的气味在他的男根上摩擦,想到这里那粗大肉棒便已是一阵兴奋地颤抖抽动,马眼中挤出了一串晶莹的淫液沾湿了黑丝。

还好,她的这双裤袜,足底本来就已经一片汗湿了,此刻也感觉不出什么异样。而看到常老师毫无反应的刘一,此刻胆子也更大了开始放肆起来,直接压着枪调整位置,用最敏感的冠状沟在那蒙着丝袜的足弓弧度处来回摩擦,这柔软的脚心触感与光滑的丝袜简直让他欲仙欲死。

起伏有致的脚趾,趾缝与趾端的凹凸在丝袜的缓冲下变得柔和起来,但又不失饱满的触感,蜷缩的脚趾与脚掌缝隙里蒙着的黑丝充满弹性,在按上那里时会被肉棒顶的微微凹陷,柔软丝滑的脚心自不必提,最丰厚的脚跟位置同样柔嫩没有一丝丝皮,刘一上瘾似的上下来回摩擦不住,每一个不同位置都能带来截然不同但一样舒爽的极致体验。办公室静的鸦雀无声,此刻什么空调的呼呼声,自己兴奋的喘息声都被刘一忽略了,胸脯不住起伏地兴奋呼出滚烫的热气,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丝袜摩擦男根的沙沙声。顶端一点一点地沁出晶莹的粘液,从脚尖一直沾染到脚跟,看着湿润透出白皙脚底印的玉足染上自己微微白浊的颜色,兴奋到极致的刘一再也抑制不住,男根一阵过了电般疯狂的颤抖,酥胀的感觉猛然涌上前端即将汹涌喷射,刘一残存的理智终于还是起了作用,不情愿地赶紧提上裤子,感受到裤裆里一阵激射而出的热流,噗嗤噗嗤地在内裤里连续射了几注。

毕竟不能射在老师脚底啊,他还没那个胆,感受到裤裆里这势不可挡的气势,喷出来的量是万万瞒不过去的。想到这风格严肃乃至严苛,淡漠古板的常老师要是真当场抓到自己,那估计不只是一场臭骂那么简单,而是完完全全地闹到全校社死乃至进局子了。

一发下去进入了贤者时间,此刻的刘一不得不庆幸起自己那不多的理智,乃至刚刚胆大包天的铤而走险,不过同时伴随的竟也有刺激的兴奋。

常老师还在沉沉睡着,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疲惫。刘一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离开,此时闷热粘稠的裤子里实在是难受,他等不及想去换条内裤。再端详下刚刚被自己蹭了些精液的黑丝足底,液体已然渗透进去,和那吸满汗液的丝袜融为一体,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了。不知道闻上去有没有异常,不过常老师会去闻自己那臭烘烘的裤袜么?唔,这么一想好涩……

他站起身想离开办公室了,然而这时门却忽然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急匆匆地进来,抬头看见了躺椅上睡着的常老师和旁边的刘一,愣了一下。

刘一也认出了他,走过来的这人,赫然是那天晚上在厕所里和他尴尬碰了面的那人。是叫……徐知难吧?此刻在办公室二人意外地面对面,不太好的记忆涌上大脑,气氛再次一度令人窒息起来。

怎么这都能碰见啊?刘一暗自腹诽,本来就做贼心虚的他,让徐知难看到自己和常老师独处一室不免心里有些打鼓了,就算觉得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搭话:“那个……常老师在楼道晕倒了,我送她回来。应该是太累了,没什么大事。”

徐知难“哦”了一声,他依旧是那冷肃的态度,这让刘一心里略微有些不悦。要说这俩人倒像是一对,不知道常老师带他的场景是什么景象。他又随口问了一句。“你那个女朋友呢?”

话一出口,刘一瞬间后悔,一时间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我tm心不在焉问了个什么狗屁问题?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完了,这气氛更加尴尬了。

然而徐知难却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淡淡地回答一句:“她不是我女朋友。”

“什么?你们……那个……”

“玩玩而已。”

“……”

“哼,我告诉你吧,那家伙啊,给她五天,她能换四个男友。”

卧槽,原来是这种人设啊。听说了这个的刘一也不做声了。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旁,也不聊天,就那么默默地看着躺椅上酣睡的常老师。这个闷头不言时刻板着脸的徐知难,此时和他相处,本就不善交际的刘一实在觉得压抑。却只听到过了许久,静默无声的徐知难,才看着常老师疲惫的面容,幽幽说了一句。

“常老师很辛苦。白天带我们几个做课题,晚上整理数据查资料。她一直很废寝忘食,如果这时节关于疫苗的课题能够取得什么成果,那会是相当了不起的事吧。”

是这样吗。

听到此言的刘一,顿时多了几分自惭形秽之感,想到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与丑态,心里更是充斥了惭愧的负罪感,有些不敢去看沉睡着的常老师了。他记得自己以前只有对这个不近人情的扑克脸老师的厌烦和避之不及,直到此刻,他第一次从心里对常老师只剩下了敬佩。那湿乎乎的裤裆此时也感觉不到什么欲望与刺激了,传入大脑里的只剩下难堪。

“常老师,你在么?”

伴随着清脆甜美的声音,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白琦推门进来了,身边果然不出所料地跟着另一个男生。看到办公室里的刘一,白琦也不禁微红了脸,有些害羞地打了个招呼,给身边的男生介绍。

“这个……是刘学长,我的朋友。这个,这个是我的男朋友。”

进来的男生长相帅气,他仿佛和徐知难是两个极端,嬉皮笑脸地带着十足的幽默活力,主动跟刘一先打了招呼。

“哈喽,我叫赵长驰。”

“……你好。”

办公桌那边传来响动,此刻被惊动的常老师也终于勉强醒了,纤细玉手揉着太阳穴柳眉微蹙,虚弱地抬起头来。

“常老师,你醒了!我们好担心你呢!”

白琦挤过来抢先说到。徐知难面无表情地点头,赵长驰也挤上来查看情况。常老师揉了揉眼睛,微微带着黑眼圈的杏眼,再次恢复了以往的那淡漠内敛,有些沙哑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我没有事情。昨天……整理资料搞的太入神,不知不觉熬到太晚了。”

她抬头搜索房间的每一处,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游游默默站在后面的刘一,咳嗽了一声。

“谢谢,刘一。这次多亏你了。我心脏一直不太好,有时候是会有点头晕的,吃点药就没事了。”

“……您还记得我啊。”

“怎么不记得?你的生物化学挂了两次吧,卷子还是我批的。”

“……”

“你现在欠多少学分?得努力啊,可别像去年一样课都不来上。绩点不够双证也不好拿,总之先把毕业证搞定。”

“……谢谢老师,我回去了……”

刘一垂头丧气地打着招呼推门出去,果然这明明貌美如花的美人只要一开口,在压抑得人无话可说这方面,那些秃着脑袋的老学究们估计都望尘莫及。他不想再多待下去了,既然没有事情就皆大欢喜。不知怎地,孤身一人留在这人去楼空校园里的刘一,当见到仅有尴尬无比的一面之缘的白琦他们,心里竟不由得隐隐多了些亲切感。仿佛离开寂静的只有自己回声回应的空寂宿舍,巧合地与他们不期而遇时,不同于带着无形隔阂拒人于外的常老师,他们带来了自己空盼许久的一点烟火气吧。


又是梦?

这一次,他能意识到是梦了。

那澄澈如玉的蟾宫辉光闪烁,暗色星空下隐微的的星光,仿佛是镶嵌在冷彻的穹顶一般。他能看到精致的雕梁画栋,每一个玲珑的精致纹样,明明似乎近在咫尺,却透出可望而不可及的冰冷,又如同孤芳自赏的凉薄。星穹与金桂掩映下的寒玉琼楼,在那一片平野上拔地直及浓黑色的星空。

咫尺可及的宫门,透出玉样的琥珀色微光,高高俯视着面前的一切,仿佛一双淡漠孤傲的眼睛。

好像走近了一些?比起上一次,此刻那冰冷却美轮美奂的广寒玉宇近在咫尺,仿佛翘望已久。那其中仿佛只有无瑕的仙子佳人才能相衬的玉楼琼殿,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么?

做的这个梦,居然是连起来的,他怔怔地在大脑里思考着。记忆里视野中,那孤寒的蟾宫不断拉近,直到定格在巍峨宫门的玉阶前,如果这样的话,下一次再来到梦中,能否到那不胜寒的琼楼玉宇中一游呢?

长阶上响起轻柔的脚步声,依旧是那甜美可爱的白玉兔,依旧端着酒盘缓步走下玉阶。这一次雪白的脸上,不再带着上一次意乱情迷的淫媚,而是清纯的端庄微笑,仿佛上一次蟾宫下的淫靡缠绵从来未曾发生一般。虽然那一次的体验足够香艳,但看到她此刻精神饱满的样子,刘一反而觉得宽慰不少。

“你没事啦?”刘一惊喜地问道。

白玉兔似乎对这句话无动于衷,仿佛没听到般地自顾自微笑着走下。

“想不到今日贵客咸集于此,向来冷落的蟾宫也能热闹一次,可算得上蓬荜生辉了。”

刘一还未回答,却听到身边一熟悉的冷淡声音,他才意识到还有人在此。那和他一样站在阶下的两位,一位身着华美袍服,肩披流苏,诙谐英俊飘飘然如贵公子。另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袍来客,着装简单,长发披肩,冷峻的脸上,并没有向他投来视线,只是淡然答道。

“我等怨恶招忌之辈,可担得贵字否?”

白玉兔并不在意他的郁漠,俏脸上一如既往地笑容盈盈,与他是两个极端。

“天煞星君驾临一访,妾身受宠若惊,有何自薄?”

那天煞星君未曾来得及回答,身后却又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

“兔仙谬赞!鄙野四人无所事事,聚此冷宫空打这闷葫芦,又何贵可言?”

这声音从天煞星君身后传来,十分不给面子地打破了他一贯的阴郁。天煞星君那平时如死水的脸终于少见地挂上不满,反驳起来。

“好个扫把星,太阴仙子未容你这晦气,倒已先在此涎皮了。”

“哎?这可冤了!”扫把星闻听此话,似是登时急了,说着话甚至手舞足蹈起来。“我不过示了些许凶兆,便惹得世人嫌恶长久避之不及。你天煞凶星累年播灾降世,不知害了下界多少生灵,反倒为世人忌畏不止,香火更是从不敢断绝,可正是太冤了。”

他二人斗嘴不住,白玉兔看在眼里吃吃地笑了,此刻灵动的露出少女特有的俏皮,挺着胸脯得意洋洋。

“无妨,今日主人不在。”

二人不再争斗了,各自上前。白玉兔依旧奉上玉露琼浆。天煞星君举杯至嘴边,沉默许久,像是还在心牵扫把星刚刚所言,半晌,方才闷闷地回答。

“既为凶星,降世天灾只是我分内之事。兴衰吉灾,皆为天数,我不过循天而行罢了。”

“你说——天数。又何谓天数?”

杯酒入腹的扫把星,逞着醉意,那微微涨红的脸,平日就激愤昂扬的意气更胜了几分,他挥动着胳膊,结结巴巴吐出含糊不清的词句。

“若有……天数如此……我等几人,乃至那……漫天呼风唤雨,驱星移斗之众,岂非亦乃棋盘一子耶?”

这话刘一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却让郁郁不做声的天煞星君呆愣在了原地,许久之后,才喃喃说道。

“上天既设命数如此,自不可违。”

“那旱荒洪泛,兵祸横行,瘟灾疫疾……亦是你所信之命数?呐……我问你,这次下界又有何业障遭惹天忌,要劳你天煞凶星大驾降甚劫灾?”

却见天煞星君脸色骤然微变,冷肃地低喝一声:“快莫放肆,天机不可泄!”

听到此言的扫把星,终于稍有忌惮,悻悻心有不甘地住口了。而原本悠然自若的白玉兔听闻此言,精致可爱的脸蛋上却也不知何时不再嬉笑了,显出有些悲悯的叹惋之色。

几人全都不言不语了,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地寂静下来。刘一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他不明白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心里却不知为何隐隐地烦闷与压抑起来。直到许久,那本性活泛的扫把星,才又不甘寂寞地一扫落魄,笑着招呼起来。

“今日来得扫兴。久闻太阴仙子才貌双绝,想是我等晦气太盛,无福与佳人一会了。兔仙平日与之共事,音律歌舞,想来不会亦在其之下的了?”

“贵客……谬赞。……雕虫小技罢了。”

本有些丧气的天煞星君,此时也默然微微颔首。

“可否赏脸略试一二,权且助兴,略开我几人狭目?”

白玉兔无声地微一点头,有些犹豫地站起身来,抱琴轻移莲步,走向玉阶下清灯旁一刻一棵金黄的桂树。风无声地淡了,点缀红花的纯白裙摆翩翩,那仿佛染着黄金的满树枝叶沙沙作响,散发出似曾相识如梦似幻的馨然幽香。

“此曲妾身自创,未曾赋名。今日献丑三位贵客,便名《桂下吟》罢了。”

轻轻坐定的白玉兔,小手轻抚琴弦,叮叮咚咚地略试一下弦索,轻拢慢捻,稚嫩甜美的声音随弹随唱。

“紫阙明灭红霓间,玉垒微茫料峭烟。
秋云染沥箜篌调,别做太清侣随仙。”

柔媚的轻声随琴声荡漾委婉,在满树的摇曳馨香中迷离,也让刘一恍惚在朦胧不可辨却又似曾相识的梦幻中。那幽香缠绵中的圆融乐声,仿佛不在身边,丝滑地游离在他微醺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他感到熟悉,却又不知与它曾何处相逢。白玉兔继续吟唱。

“昆仑弱水生瑶草,铅汞炼出开明巧。
蛾眉常凋梦难全,寒宫帘卷无昏晓。
薄幸无叹盗药人,长门空问天上好。”

听至此处的扫把星,张口呵呵而笑。天煞星君也不禁莞尔,绷着脸笑骂一声。“好个兔儿胆子倒大,竟作词戏谑妄为至此。”

白玉兔不好意思地脸色微红,继续唱道。

“移星换斗置眼前,青梅自落负少年。
九重微茫游曳处,囚中吊影何人怜?”

天煞星君,连同那活泼的扫把星,此刻皆不做声了,仿佛在那叹惋太阴仙子遭遇的吟唱中,他们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四周寂静无声,仿佛弹奏中的白玉兔自己也染上了些许哀婉。

“日月流转兴亡数,尘寰飘零悲欢年。
晴阴造化留一戏,盈缺缘来无意全。
青冥黄埃空两望,天外深宫自成圆。”

头顶浓如墨色的星空,那璀璨流泻的光芒,此刻仿佛也在凄惶中停止了流动。金光闪烁的桂树瑟瑟,一曲未完,那紧绷的琴弦,铮然发出一声迅猛愤慨的铿锵,竟然就此断裂。她白嫩的纤手轻抚断弦,许久叹息一声。

“凌霄远兮倚长涕,怜尔世人命多艰。”

“好!”扫把星脸色涨红,一跃而起抚掌不住,意兴高涨,宛如这歌谣一吐了他心中郁结。“兔仙作的好文章!亦有此意耶?”

天煞星君无言地沉默许久,倏忽抬起头来,没头没脑地闷声问了一句。

“兔仙可知药理?”

“拈杵弄药,自我分内之事,无有不知。”

“下界之疾,上界可有方医得?”

“可医,亦难医。”

这样回答的白玉兔,缄口听了他的叙述,许久无言地默然立于树下,半晌才如此回答。刘一不知道她说的“难医”是何意思,但这一刻,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地涌上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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